東走西顧—貓小姐

by 貓小姐

2004/1/11

我在我的夢總見到你
總夢見是你
但始終記不起自己的


身世，是遺落在宇宙哪一處的星座
即使記憶如星之眾
你的臉卻如星之閃爍
而時間依舊，寂寂
蜿蜒成一條沉默的水蛇
蟄伏著你如影之長的憂鬱
隨著你的呼吸
蜷縮或翻騰
它有時極長長得如巨木之盛蔭與幽深
它有時極短短得如青春之開落與悲喜


你隨手摘下的蒲公英
明明是飛行的眼淚
明明是眼淚在飛行
怎麼卻偽裝起一片逃亡的天空
偽裝飛行，偽裝眼淚

怎麼我看見有兩個我分別在你眼中流淚
流成一池盛滿你的影的塘
與夢？
夢是用你堅壘的隕石所建造
因此你用你的隕石將我的星座擊落
我因此而遺失
忘記了夜空裡原來的位置

於是我用我的一張口以及我的雙手
砍伐你的一對眼睛以及耳朵
此後我說你的話，我行走
用你的手
沒有眼哭泣，沒有耳聆聽
你也就沒有門或者天空
夢或者黎明

我們是霧
是沼澤的迷瘴，是水草的浮游
隨風輕易的聚了又散去
是跳成一首慢板的華爾茲
是唱成一首哀傷的老式情歌

我們是水手
是海洋般無際的旅程，是流浪者苦行的漂泊
在世界每一個有港埠的所在
思念，生命之沉重
死亡之輕薄


我們是輕？是重？
是哭泣
或者遺忘？

你如提起
我僅能記得的是那一絲
迴繞在星河底層隱晦的踅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