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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的狂欢与无可名状---我所看到的与所看见的小田切让(三)


by 貓小姐

2005/8/13

就这样我走过那架被包起来的钢琴
它就像我即将梦见的样子──你知道
波依斯,如果最后无非就是
谁把谁包起来的问题 我想
我占了优势。我用梦包裹你。

夏宇 〈梦见波依斯〉



Dear Joe :

当我醒来,醒来之际便发觉爱了。其实,我自己也记不得了,那段爱上你的路途,是怎么一步一屡地走过来?每当我想,想,努力地,在记忆如海的脑底,按图索骥搜寻所有因你而起的一切,却怎么也遍寻不着邂逅你之后那一路的足迹。只是,爱了,如此而已。没有伟大与高深的哲学,极其简单且纯粹。是以,我已经无法清楚向谁描绘何以爱了。只消一场梦,梦里有或者没有你,是暧昧或者光明,是过往,今日,或者未来?在包裹起来的我的梦里。



「因为孤独的缘故,人们会彼此靠近……,在彼此的依靠中温暖对方。
那时,遗落在这个城市任何一个角落的我的头颅,仍会纪念着你。
……亲爱的N.J.,我当然是因为你才热爱这个城市的。」



Joe,遇上你之后,我开始了许多的习惯。习惯追逐,习惯迷恋,习惯收集,与收藏,又或者习惯书写。习惯着这些不寻常的习惯。每当你出现,你出现我就能感受到,轻微地,或张扬之外所隐含的孤独。要是你一旦明白,明白了正因为这些有意无意所泄漏的孤独而使我如临深渊般地跌入你,你会否为你的孤独感到骄傲?Joe,想着你,就想起《孤独及其所创造的》,我极其喜爱的书名,你或许也听闻过,或者阅读过。因你外显的味道里有满满的,一种浓郁的安静与孤独,特别是从你淡然扬起的笑里,我便随之沈溺起来,这种因孤独所生之荒诞与忧患,如轻缓的飞絮与迅疾不可见的极光,温柔的飞翔里亦暴烈地穿透着我。因你之孤独与其所创发的。「(站在门口)他打开门……,彷佛只要跨过这个房间的门坎,他便进入另一个次元,居住在一个黑洞里。」


望着你的眼,就望进了一池的波光嶙峋,专注的神情里有着疏远的距离。Joe,你是否也感到众声如此喧哗,喧哗使你的纤细如女身之体在银屏上显得格外妖饶,剎那间,偌大的世界都缩在你的伫立与奔跑中,你的发与衣里,你穿的鞋,你走的路。命运,是的,因为命运,尤其你。「所谓命运,就是你而非其它。」我从来都不是热情的,因为鄙俗迷恋,鄙俗迷恋却迷恋上你,是以,就是命运了,否则,我要哪里找什么样的缘由?Joe,每当我写信给S,S是我在虚拟的网路里最真实的知己,写信给S就提起你,于是,S便知道了你。因为我,S也开始好奇,关于你。曾与S戚戚然地说着彼此那样轻薄的情,S和我都与热情,与迷恋,很远,因为吝啬,吝于为谁失魂与伤神。与S交换着彼此的最私密,而你,亦为我最私密之一部,S发现了,我在接近,也在远离。接近迷恋,远离轻薄之情,因为命运,因为你。如果再写信,我会向S说你与书中的男子那么近似,牵动著书中平淡无奇的女子般地牵动着我。「他是个会令人哭泣的男子,温柔婉转,在深最深密之处紧紧勾着谁的心,那个谁,动一动就会痛,痛起来年轻的时候就会哭泣。……爱必然是这样了;好端端人一个,内里勾着千回百转、刺痛的温柔。」或者,每当我手舞足蹈地对着W谈论着有关你的一切,W无论是戏谑或认真,都会说,我之于你,是真的迷恋了,甚至疯狂。我笑,从心的最底,我的内里变得荡漾,独自恋爱一般。



Joe,有时候,或者应该说总是,看着你,在银屏上变成另一个人,我就会不自觉地在所有可能绽露的细微的线索里试图,看见你。你是刑警西岛,就在你深邃而悲伤似带伤的兽的眼里探寻;你是浪子武,就在你高傲漠然如孤鹰的殒落的星宿里衾循;你是司法研习生羽佐间,就在你奔腾如疾马的善良与正义里澎湃;你是医生健一,就在你透明如钻的真诚与温暖如阳的笑容里感应;你是老师与提琴手相川,就在你颈间优美如诗歌的琴声里朗诵与低吟;你是武士一,就在你凛冽如冬的宿命与刀峰下颤动与阔气;你是调酒师与DJ伊藤,就在你温柔如水的细吻与悲伤里摇摆与哭泣;你是彷徨少年雄二,就在你失神且破落的身影与水母如魅的光影里梦昧与思索;你是杀手美女丸,就在你鲜红如血的眼眶与雪之纯然的嚣张里失控与疯狂;你是私生子朴武,就在你华美如画的刺青与雨天沉重的道别里吶喊与释放。尽其可能,与所有,将你掏空,切割或者撕开。假面如你,透明而无处不存的你,愈见你之轮廓却愈显耽溺,无以自拔。



诗人对Che的告白,亦同于我对你之告白。恋爱少女般的,孩子气的热情,义无反顾如因烈焰失明的飞蛾,对一个遥如两极的男子单行道方向的恋慕。对你这种爱不到的男人也只能如此,在你不可思议的妖美的身影里,用我懵眛的梦,的眼睛,与心,张望着你,是以,我便得以在那一瞬间在你忧郁的美丽里,感到欢愉,无可比拟。




「我想拥抱你,但……我只有一只砍断的头颅努力在这城市的孤独中思索
拥抱的意义,
思索那在虚空中挣扎着想要拥抱的意念…..。」



Joe,我在寂静如你的夜里写信给你。如果可以,如果有信封,如果有吻,我会以吻封缄。




后记


延宕了数日,终于再次面对先前未完之文。眼见愈来愈繁忙的工作,使我预见若非需一时之冲动,恐将愈无法结束此次写文的壮志。想写信,而有些话,不适合太清醒的时候说,如同所有藉由酒后以吐真言之人的心情,是以,我便在过份寂静与幽暗的夜里敲字,低低幽幽地喃喃自语着,让睡意与写意交战与交融着。欲以此文献给所有Joe迷,与备受我催眠与强力推销的好友啬色以及熊。当然,还有所有一切的肇源者,Joe。写文章很辛苦,白天面对如蚁群之众与密麻的文字已让我的脑力与眼力都到了所能承载的极大限度,是以,夜里肠枯思竭的敲字几乎要我有种要目盲的错觉。跟啬色说,这或许是「唯一」也说不定,Joe已让我「空前」,也或许「绝后」,谁知道呢?此际,受台风外围影响的清晨,晨曦显得格外妖艳,有过早苏醒的虫鸣与暖黄未亮的天光。


(完,或者未竟。)


注一:内文中所引之文句撷取自蒋勋《因为孤独的缘故》其所撰写之代序〈一只头颅〉。
注二:文中所引「书中之男子」乃取自黄碧云之《无爱纪》。
注三:以吻封缄,"Sealed With A Kiss"美国著名经典老歌。
注四:按末所提Che之诗为夏宇之〈Salsa〉

「像许多女人会爱上的Che Guevara说的
我穿上印有他头像的T恤睡觉
对那种再也爱不到的男人只能如此
真想去摸摸他的头发
替他点一根烟
为他找治气喘的草药
革命我懂一点……..
我是那人而那人并不知道」(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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