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貓小姐

這是一個紀念,僅僅是我之於小田切讓的,一週年。沒有特別去細數日子怎麼在一天又一天地積累裡過去。我擅長記憶的同時,也擅長忘卻,無法持久熱情的性格,卻又容易死心眼著。不管寫過幾次,回想過幾次,我都總還是記得,如何從漠然到沈淪。我也不明白這樣的熱情由何處而生,何以而增長延續不斷。當一天又一天過去了,到了可以用星期,月甚至以年來計算時,在每一個時光底下,小田切讓逐漸地成為我日常生活之一部,由純粹地消遣排除煩悶而鬱的日子的娛樂從而不知怎麼地成為一種習焉而不察的習性。



一直以來,尤其在十幾歲那容易便感動、發笑、憤怒或為賦新詞強說愁個的揚發而噪動地青少女時期,這樣為了一個不關己身的人投注那樣多熱情而奔放的經驗,我從沒有過。是以,我總無法理解那樣的熱情由何而來?由何處生長萌發,或者令人如此著迷而瘋狂。



那是一轉瞬間的一個眼神,一種進乎是悸動的觸發,當我從電視螢幕上看到刑警西島冷漠而深邃的眼神,所有的真理都無法辯證與說明,一種預言著這一年以來的足跡,全都始於那一個轉瞬間的眼神,刑警西島對女警瑞穗不以為然的一次回頭所施展的眼神。



其實,在小田切讓之前有過幾次短暫的熱情(似乎沒高於三次,每一次都不過三個月),譬如說因為某部電影或這電視劇,妳以為在妳現實中無法實現的美麗幻夢可以在他們身上獲得一種阿Q式的安慰,但是在電影或者電視劇結束了一段時間以後,就會如同對一個暗戀已久的對象,終於下訂決心告白完畢的剎那,對於他的所有的戀慕也都隨之消散,到頭來才發現那些自以為是的戀眷是如此淺薄,且於妳是如此無足輕重,而那一個眼神所生之悸動,我也以為並不會有何差別,即使是小田切讓。



因為厭惡不知所謂的迷戀與熱情,是以,我總是會檢視自己對於小田切讓的喜歡是什麼樣的心情,那是一種矛盾而深邃俱在的感受。開始的那一段日子裡,時間對我來說並沒有太大的意義,因為找尋所有關於小田切讓任何的消息和身影成了我當時蒼白的生活唯一的動力與目標。但是我不只一次說過,其實當初沒有一些人的協助和指引,也許在不得其門而入的挫敗下,也就無所謂這一年以來的經歷和改變了。是以,我該怎麼描繪小田切讓對我的意義呢?為了比較清楚地敘述自己因為小田切讓所致的改變,我其實一直也觀察著其他人的反應和感受,不管是否與我同為他的影迷的人們。也許,很多人覺得我太嚴肅了,太矯情了,不過為了一個所謂的明星或者更明白地來說是個偶像。不管是什麼樣的明星也好,偶像也好,每個人都有一種特獨一無二的心情和悸動,喜歡他的外表,喜歡的表演,或者他的哲學,而我選擇了,也應該是明白了這樣的方式,其實是我為了什麼能夠在這麼多日子以後,還能夠在小田切讓身上尋得持續生長的熱情而沒有止息。



表演是小田切讓賴以生存以及與外界溝通的重要方式,由他體內的自由與無止盡般地創造,是他給我的重要的核心旨趣。每一次見他都有不同的感受,在看過了一些人的想法後,可以從他們那裡找到當初與我雷同的感受,正由於每次見他都那麼地不一樣,加上小田切讓過去的角色並不是會讓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性格,因此,在一次又一次遇見他以後便又讓他像是不從出現過般地從記憶中抹去。開始系統性地蒐集觀看他的電視劇和電影以後,我才終於比較能感受到曾經看到一個我其實頗為敬佩的網友(他不是Joe fan)曾經對小田切讓的表演說過的一句話:「如果妳認真地去對待小田切讓的表演,妳很難不迷上他,還好在了解這一點之前,我逃開了」。我是在過了很久以後,當我試圖想要重新搜尋小田切讓過去的足跡才看到的別人的一句說法,我才又想起來最初因為什麼而喜歡小田切讓。自1999年的舞台劇以來到今年2006年三部等待上映的新電影,雖然沒有全部都看過,大概也看了他超過90%的作品,舉凡電視劇、電影、廣告和舞台劇,在成為小田切讓的影迷以後,再來談他的表演其實有一點不容易誠實與冷靜,雖然我總努力地想要真誠地面對他,無論是因為他的表演令我動容,還是因為他的不想要矯飾的性情。雖然我是在成為小田切讓的影迷之後,才受容於那位網友之前的表述,但在迷戀上以後由於從迷戀所生的樂趣讓我逐漸地體會到熱情甚至偶爾的失控是一種美妙的感受,也由於除了迷戀,從這個名為小田切讓的日本男演員的身上,我找到很多生活中無法遂行的意念的出口,而他從的舉措以及言說裡,我預見了一種實現與突破的可能,就是在這樣的串連之下,我從他身上找到一種巧妙地想像和賴以獲得勇氣與動力的來源。



這一年其實是有點寂寞(但美好)的,幾位身邊的友人,無論親近或點頭之交者流,我從不避諱去談或者讓他們知悉我有一個極為喜歡的演員名為小田切讓,也早已習慣了如何解釋小田切讓是誰,有過什麼樣的演出,或者,會講到我怎麼喜歡上他,當然,那樣的機會通常識不太多的。只是,許多好久不見的老同學會覺得訝異,而其緣由當然也是當年的我似乎與這樣的迷戀的經驗甚無連結。曾經從一個朋友的朋友的一句話找到自己一直不願意承認的心態,其實一直是個容易自己以為是的人,身邊的友人大抵是一般世俗眼光中被認定為學業優異或者被歸類為聰明的那些人,因為這種習慣了自以為是小聰明所生的傲慢時常讓我很難用一種比較純粹而真誠的心情去接納一個不是自己現實生活中能夠有所互動的人足以顛倒眾生,許多生命經驗的共感與連結,許多時候非得有過同樣的經歷,否則怎麼想像都是徒然的。



就像小田切讓一再地堅稱他不是明星,卻怎麼都無法阻擋他被形塑與認定成為明星的力量。這一、二年以來,他的表演逐漸地受到了比較多的關注與肯定,他的堅持終於讓他的最初的夢想一步一步地實現,但是對於那些從默默無名到今天的影迷獲支持者來說,不同的人怎麼看待這樣一個過程都有著不盡相同的心情,是以,當訪談問到他對於最近的高人氣有什麼想法時,他的回答變誠實地反應出來他到底還是那個小田切讓,總是不按牌理的、不以為易的,有點輕蔑,但是又不刻意說謊的答案。會喜歡小田切讓,也是因如此,除了表演,那些表演以外的他,除了他極力想要保護的自身私下生活以外的他,所有的他都是一種有趣且特別的存在。在日本那樣強調同一與群體屬性的社會文化規範底下,來自一個鄉下孤獨而怯生的大男孩,用自己的方式長大以後,憑藉著最單純的想法和勇氣放棄了考上的大學隻身遠赴美國,又因為誤填志願開啟了他人生的另一段前所未見的旅途,一種因為純粹與單純的執著所生的勇氣,真誠地面對自己想要的和己身的心情,只要不傷害到他人,他從不吝於展現最真實的他,他的想法語言談,有一種超乎想像的魅力,因為從來無法預料從他的身體之內所湧發而出的,因為想要不停地創造所生的界限與範疇在哪裡,是什麼。正因為他被視為特立獨行的存在鑲嵌在日本那樣一個看似與他有所扞格的處遇底下,有一種極為後現代式解構的突兀的美感。



隨性而認真地對待自己最為真實的想法,寬容而善待他人以即己身以外的人與事物,該怎麼樣時就怎麼樣,雖然有時後我也免不了隨著斐短流長而有所動,即便是到了已經一年的這個時候,我也無法堅定地宣稱我還可以這樣持續下多久,也許就是我總是習慣抱著最為悲觀的心態,想要以最真實的心情回應作為一個小田切讓影迷因為他所獲得的以及感知到的,所以反而更更為綿密而細緻地的心情和方式嚴格並寬大地欣賞著他,同時持續地從我己身以外的人們,觀看與省示著。由衷地感謝著這一路曾經提供我協助的友善而熱情的人們,無論是否與我同為是小田切讓的影迷,更要感謝總是無私與不斷地付出朋友們用自己的方式以及所長,分享了文字的,影像、圖片的,或者心靈的小田切讓,得以讓我不斷地拆解與形構我心目中的那個小田切讓,對我來說也許是獨一無二的一個人,而不僅僅是一個展演著嬉笑怒罵的俳優。



今年,我和許多人以及事物,都有著一週年,誠如你小田切讓會說2005年對你來說是一個重要的起跑點,站在那樣的起跑點上,你有了過去沒有的信心和實力持續下去你的未竟夢想與想做的事情,2005年我遇見到的人們,所經歷的結束與開始,有一些被稱之為暗示(用嗇色的說法)的契機,從你身上我所找到的勇氣和力量,也同樣支撐並激勵著我持續著那些不知名且未竟的未來。由衷地熱愛著你使我感到無比的歡愉與感激,所以,因此種種,我記載了這些文字,紀念這一年以來因為你的緣故而這樣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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