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bleu1900

俗语说,阳光下无新鲜事。西湖书市*海报双年展*储物柜,三者风马牛不相及,被我硬凑在了一起,形成我百无聊赖的白昼之旅。

万恶的西博会又开始折腾啦。但有着怀旧情结的我,每年例行公事似的,总要钻钻西湖书市,淘淘漏网之书。尽管10分之9时间里,眼皮都在做无用功。

今年也不例外。原本要上法语课,没想到班长大人跟我心有灵犀,声称课本书落在无名角落遍寻不着,没法子,惟有跟我一起逃课了。哈哈。

买了票杀将进去,刚登堂入室,满脸杀气就蔫了一大截。倒不是因为杭州新华书店少得可怜的9折折扣让人不屑。而是其花大手笔租了整个大厅,但摆出来的多为榜单上的畅销书,新鲜度厚实感,都乏善可陈,连握手寒暄的兴致都提不起来啊。近两年,由于省新华书店改制为博库书城、各民营书店纷纷崛起,昔日号称龙头大哥的市新华书店逐渐式微,每况愈下,不说别的,每次走入解放路那家新华二楼,总撞见一撮小男女,在打情骂俏,三五老娘姨,在说三道四。几年如一日的坚持,也真不容易啊。所以,尽管这次他们排场最大,还邀请了许多老派的作家签名坐镇,但我坚决不买帐。前日,赵鑫姗老人枯坐数小时,脊背酸疼,仍书台高筑,翌日糟糕的媒体还踩了几脚,说什么80年代火卖10万册的老作家,将继续写他那五花八门的书,他希望今后关注历史人文的氛围浓了,买他书的人也自然多了。我不相信这是作家的原话,但老人家冷清寂寥的场面倒完全可以想见。此时此刻,虚张声势的喧闹,没有市井的吆喝声,也没有优雅的翻书声。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老派书店犹如惨不忍睹的黄脸婆,虽然其霸占上房(正室)。民营书店则仿佛春风得意的小妾,尽管沦为填房(侧室)。穿过狭长的走廊,三联、晓风、枫林晚,一溜儿排开。门面不宽,但捧场的人训练有素,摩肩接踵,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不幸的是,很多书不是断货就是残损,难道很多人不是来买书充电的,而是来人道毁灭的吗?我也晕乎乎地转了几圈,结果只抢了新出版的杜拉斯集子中的《情人》和《广岛之恋》,朴素的装桢很投眼缘。然后就迷失方向了。剩下的席位仅维持夜市小摊的水准,面相丑陋,手感毛糙,冲动之下,打算立刻飞奔去附近的杭州大厦买瓶消毒液。突然有个黄疸肝炎三期模样的服务生塞给我张卡片,神秘兮兮地通风报信,喏,这张卡可以打75折哦,只要插了旗帜的书席都有效啊。放眼望去,彩旗飘飘,嘿,我半信半疑的踯躅其中。约莫45分钟吧,我跟班长在收银机前接头。她提了好些宗教题材的书,我也有所斩获。匡匡《七曜日》、程抱一《天一言》,还有半价的旧书《爱上博物馆》(严格意义上,这算工具书)。印象深刻的是法兰西院士的书封上写道“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读过《天一言》并深为之感动的人;一种是还没读过《天一言》而正要去读的人”。如此挑衅的邀请,不服气的我乐意奉陪。

说来惭愧,我孤陋寡闻,法兰西院士的概念,先前只知道古怪的尤瑟纳尔,好,现在又添了狂傲的程抱一。殊不知,程老的笔触,一贯静水流深。

海报双年展,今年第二届。鉴于对首届挥之不去的好感,所以,这次断然不容错过。宣传上的失误,说好免费的展览还是大咧咧的向我们伸手要钱了。于是,我们在大门口遭遇了小小的信任危机。有点尴尬,不快。

不过,法国巴黎的皮埃尔•贝尔纳(Pierre Bernard),波兰的麦瑟斯罗•瓦萨列维斯基(Mieczyslaw Wasilewski),中国香港的靳埭强(Kan Tai-keung),以及中国大陆的王序(Wang Xu),天马行空的创意,很快让我们的想象腾云驾雾起来。

贝尔纳一系列篷皮杜中心的展览海报,变异的字体和稳固的背景,随意拈出意想不到的惊喜。在上海艺术双年展见过的影像作品,小女孩跨在高墙上,一边是鳞次栉比的现代广厦,一边是传统的屋宇、旧式的观念、抑或目不转睛的观者?预埋了无限遐想。贝尔纳则以此作为基点,打上了大大的问号,“那么,中国呢?”(Alors, La Chine?)对这个发展中国家队伍里的当红炸子鸡,世界应该以什么眼光来看待呢?遐想再次被无限延伸。

麦瑟斯罗•瓦萨列维斯基,念起来舌头打结,其实早在5年前就拜见过他的美国电影海报《三个女人》(罗伯特波特曼的作品),三种餐具:刀、叉、匙,刻画了女人间不露声色的战争,也突显了各自的秉性,朋友看了不知所云,可见的确是部细腻感性之作。

靳埭强走的和著名设计师陈幼坚相仿的路子——东情西韵。当然,不是挑剔他泯灭个性,而是想说一窝蜂地搞中西合璧结果真正出彩的人凤毛麟角,所以他跻身大师很了不起。那个用雨花石、折纸、筷子做的文化类海报“明、静、作、息”是展览的开门作,每个人都自觉羁留片刻,简约的美,MILK的生活方式,或许才是沉湎肉池酒林中的现代人应该奉行的。

王序,头回听说,但一见倾心。他为某设计大赛颁奖仪式作的海报,令人拍案叫绝。模拟彩票开奖,数百枚揭晓的银色块,结果多为“EXIT”(出局),“GRAND”“JUNIOR”“GOLD”“SILVER”“BRONZE”悄然隐没其间。值得一提的是,连刮擦的方式都千奇百怪,有的人急吼吼,有的人小心翼翼,有的人作画调侃(小猫、朋克头什么的),有的人豪言壮语(I LOVE U 或者 I’M A KING)。如此一来,颁奖的繁文缛节大可从简甚至省略了吧。

二楼是本次展览的参赛种子作品。挑几幅尚有印象的说说。香港文化类作品,“洗杉板、扎蛋、痰盂”,旧式生活的道具,覆着显赫的国际时尚符号:阿迪达斯、LV、猿人头。一方面宣告品牌(西方)入侵生活(中国)来势汹汹,另一方面也告诫我们其实西方的文化是无源之水,不得不依附中国的传统才可以立足。所以,我们自己搞文化产业,前提不得忘本。杭州聋哑学校汇报演出海报。泛黄的照片里,几个清秀的女孩子或咏或舞,让我叹服的是那半句成语“桃李不言”,呵呵。政治类海报“选择战争”,一身戎装的士兵,没有奔赴战场,他溜冰、跳舞、攀岩,接触一切有益身心的事物。服饰与举止的反差,突出了战争的荒谬。部分波兰的捏土海报让人忍俊不禁,特别是CHEESE海报:一头憨态可掬的牛,拼命地舔食自身,于是出现一个个下陷的坑洼,固执的他依旧乐次不疲。

三楼上海月份牌美女,花枝招展。可我不领情,一路小跑到了位于四楼的中法学生海报展和“文明的面具”创意海报展。前者,是鸡的后代和龙的传人对自己身份认同的集体展示。个人很喜欢中国的皮影情侣提着苹果电脑,以及法国的下午茶全家福(后排的肉桂面包、椰香面包、草莓挞,前排的枫糖面包、轻乳酪蛋糕、巧克力蛋糕、覆盆子挞)。后者是对虚伪一词的批注。夺得大奖的作品有点取巧:作业本撕下的一页,“昨天我完成了名为‘文明的面具’的参赛作业,感觉不错。为了不让同学们超过我,我跟他们说自己已经放弃了比赛。现在我在写日记的时候,一个面具突的冒了出来,不禁打了个寒噤”。

储物柜,看似跟上述两个地点不相干,其实对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说,意义非同小可。西湖书市,中国美院,路途漫漫,拎着沉重的行李观展,滋味不好受呀。所以,班长大人灵机一动,把买来的书统统寄放在家乐福储物柜,轻装上路。当然,3个小时占据,难为了购物的叔伯婆姨,他们直勾勾地看我们取书,留出编号NO1的箱子,才如释重负。

吃饭时,跟弟弟交换意见。他在书店工作,也有储物柜设置。对我这样不合时宜的过客,他见怪不怪了。他说,好些打工仔索性将盥洗用具存放在他们那里,要干净了,就坐车过来洗脸刷牙。最不可思议论的,莫过于刚开张那会儿,有个人存放了隐隐散发霉臭的大箱子。因为储物柜面积有限,他索性委托总台保管。结果半个月不见人影。怀抱物归原主的渺茫希望,大家掩鼻上班。坚持了1个多月,忍无可忍,开箱验货,乖乖,几十件长短不一的发霉衣裤啊。天知道,再保管下去,或许只有木乃伊会坐着氢气球来认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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